2013年3月28日 星期四

美夢成真

小可大約才三十五上下,是個非常賢慧能幹的妻子。每天送老公上班,校車把孩子接走以後,她就走回房間的梳妝台,開始往臉上刷粉,仔細地畫上眉毛,用唇筆勾出完美的唇形。確定鏡子裡的那個女人找不到任何瑕疵,便走到衣櫃,從衣架上取下那件藍色的連身裙套在身上。

以一個步入中年的已婚婦女來說,要維持青少年的身材是要下很多努力的。不像街角每天兩點半,那些從校車上跳下來的高中女生,她們踏出的每一步,都帶有青春的告示。那個年紀的女孩,想要難看還必須花點功夫。

延長青春的尾巴對小可來說尤其重要,因為她的男朋友小李就是厭倦了太太那日益腫脹的身體和臉龐,才在一次朋友的共同聚會上,越過整桌的客人,讓小可確實收到他眼神裡,對一個美麗女子的欣賞。

剛開始小可只覺得這男人怎麼直往她的臉上瞅,但是她又不能把那男人的眼皮往下蓋,乾脆心一横地想:「要看就讓你看個夠吧!」
當一個女人發現被男人注意的時候,接下來的立場就顛倒了。除非是個讓人作噁的男人,不然她會有辦法讓自己隨時出現在那男人的視線裡面。

小李也是箇中老手,瞅著瞅著就要到了電話,倆個人都各自推說是對方起的頭。誰先開始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兩個人都有心要把這段關係發展下去。

所有外遇都有套類似的戲碼:一剛開始是兩人愛的水深火熱,旁人愈阻撓,就愈是往死裡愛,什麼灑狗血的掏心話都說盡了,毒誓也狠狠地發了好幾回。鬧的親近朋友都知道,兩個人恨不得變身成為老羅密歐和茱麗葉,為這遲來的春天奉獻。

這樣過了好幾年,任何不正常的事成了習慣就變正常了。兩人各自的配偶也從當初的憤怒絕望,變為沉默的抗議。就在他們終於可以大大方方地一起出現時,小李的事業開始走下坡。不是有句出名的話:「權力是男人的春藥」嗎?
說這話的人可能有個只裝著大男人主義的簡單頭殼,正確的說法應該是::「權力是女人的春藥」。

自從小李的事業一蹶不振,小可對他就不一樣了。她再也找不到當初那個呼風喚雨的男人,眼前只有一個從早上就開始喝起烈酒的醉漢,說出來的話還沒有嘴裡吐出來的東西多。當年那個高大英挺的紳士,現在因為滿身的酒精而成了眼神渙散,一連幾天都穿著同件睡袍的流浪漢。

歹戲拖到了第八年,小可決定結束這段關係,但是小李哪裡肯放手?於是三天兩頭跑到小可家鬧。有次小可忍不住撥電話給小李的太太,請她控制一下她老公的瘋狂行徑。小李太太安靜的聽完小可的抱怨後,淡淡地說:「你不是一直希望跟他在一起嗎?現在我成全你們。」然後掛了電話。

追求夢想是一件好事,我們也鼓勵人應該心中永遠有個目標,這才是生命的動力。但是在許下願望的時候,最好謹慎看待這個願望,因為它可能真的有實現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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