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月25日 星期五

嚴冬

從星期一開始,幾乎每天都在攝氏零度以下。平常躲在家裡,暖氣熱烘烘的直往臉上烘還不覺得冷得厲害,直到有天跟姊姊出去買菜,從店裡推著購物車走到停車場,把食物搬到後車箱,前後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跑進車子打開暖氣,發現手指已經裂開了幾個口子,回到家用溫水洗手,那凍白的雙手像是血管忽然通了似的,一下子恢復了紅潤的顏色,接著就是一陣刺痛,因為熱水流進那一條一條的裂縫,伴隨著洗手乳的化學刺激。

美東的冬天就是這樣,又長又冷,要是個怕冷的人,一個冬天下來真能把人憋出病。記得大女兒從會走路開始,冬天不管再冷,我們每天一定會去公園。因為那時聽說每天在戶外一個小時,有助於孩子腦力和人格的發展。但是小孩子有鞦韆可以盪,溜滑梯可以滑,他們跑個幾分鐘就出汗了,可是我呢?總不能把自己擠進那個尿布型的鞦韆椅吧? 於是她們在各遊戲區換著玩的時候,我就在原地跳,整個公園只有我們仨人,空曠到就算躺在地上滾都不會有人管。
 
老公有次不知道聽誰說,西藏高原的喇嘛,冬天靠打坐,就可以在攝氏零度以下,自然發汗。
「你需要的是意念,和正確的呼吸方法。」他像個得道高僧的說。
這個星期二,他大概是想試試自己的功力,吃完午飯,戴上手套,穿了大衣就往公司大樓外的湖邊走去。那天晚上回到家,他問滑雪手套在哪。
「你不就從停車場走到辦公室嗎?為什麼需要滑雪手套?」我不解地問。
「我試著在湖邊打太極,凍得我受不了,等我發現的時候,手指和下肢已經沒有知覺了!我需要一副厚實的手套!」他回答。
「…你們大樓裡有很多沒有人用的空間,為什麼不在那裏打呢?」我記得他們大樓裡還有很多休息室。
「我要在戶外練!」他固執起來有時像一匹驢子。
後來我沒再問他的湖邊太極練得如何,因為這幾天溫度又下降了,多問只會挑起他的戰鬥力。

自從大女兒上國中以來,因為課後活動和提琴課,他們放學以後,我們再也沒去公園閒晃了。看著外面那厚得看不到天空的雲層,感覺大雪隨時就要落下來,還有那扎人後腦門的冷風,想不透那時為什麼有辦法會在這種天氣帶女兒出去,還一連好幾年。但是我很確定的是,那不是喇嘛的打坐,也無關太極的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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