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一把尺

今天在健身房上完課, 洗澡的時候, 聽到隔壁間一位媽媽和她女兒的對話.

她們似乎是想買一場音樂劇的票, 但是那是一場非常熱門的表演, 所以媽媽在電話這頭跟女兒說:「 寶拉, 妳打電話去的時候, 就說是為了妳病重的母親. 能看到這齣戲一直是她的心願, 他們會給妳票的. 」
電話那頭的女兒可能擔心謊言會被拆穿, 於是媽媽說: 「別擔心, 他們查不到的. 」
停了一陣子, 女兒似乎又說了些不安的話, 這回媽媽動怒了, 提高聲音說: 「妳想看這齣戲的, 對吧? 有人說只有這樣才有辦法拿到票. 大家都是這樣做, 沒事的.」 聽起來女兒被說動了, 這時媽媽的聲音明顯的溫柔起來: 「 沒問題的, 妳一直都是很好的演員. 就假裝是一個可憐的孩子, 為了生病中的媽媽吧! 」
走出淋浴間, 看到那個女人, 她才剛踩完一個小時的有氧飛輪課.


這不禁讓我想起十幾年前的一個朋友. 他修完了碩士班, 拿到學位準備回台灣之前, 每天去名品店, 買進各種款式的衣物及手提包. 看他刷起卡來一點也不手軟, 於是有人問他: 「 你買那麼多, 付得出來嗎? 」他狡黠的笑了笑, 說: 「付什麼? 我反正不回美國了. 大家都是這樣做的.」


那時我聽到, 只覺得這是一種違法的行為. 今天這位母親, 讓我回想起那位朋友的原因, 是因為那一句: 「大家都這麼做. 」 為什麼這會變成他們行為的準則? 我記得 Emanuel Swedenborg 在遊過天堂後說: 「你可以不信任何神佛, 但是你一定要有良知. 當你沒有任何宗教信仰的時候, 你的良知就是你心中的神. 」 也許他們根本不信有所謂的天堂或地獄, 也不信有來世, 這筆債終究是要付清的.


女兒今天回到家, 說有人開始找她麻煩, 因為她跟學校裏最不受歡迎的女生做朋友. 有同學給她建議: 「 妳別跟她走那麼近, 大家都離她遠遠的. 」 又是一句 「 因為大家都這麼做 」女兒問我: 「我應該要怎麼做? 我現在做的是對的事嗎? 」
當她們碰到困難的時候, 通常我和老公儘量不給她們任何建議. 而要她們自己去找答案. 但是我想此刻她須要一些不同的意見.
「在不傷害任何人的原則下, 即使沒有人看到妳做的事而感謝妳, 妳還是會去做,  那就是對的事. 同樣的, 在沒有任何限制或處罰下, 妳也不會去做不該做的. 如此而已. 」我說. 女兒點點頭說: 「 我要跟誰做朋友是我的選擇, 跟他們沒關係. 」 我想她聽懂我的意思了.


其實我也不知道有沒有天堂和地獄, 或者來世. 也有人說: 「人一生就活這麼一次, 還不如及時行樂. 」, 「只要你快樂, 就是在天堂. 」這些我完全同意. 因為你心中的那把尺終究會帶你去屬於你的地方, 天堂還是地獄, 其實沒有那麼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