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化的中文

自從決定跟小朋友說中文之後, 發現我的英文有退步的趨勢. 這還不要緊, 我一直認為英文能溝通就好了. 但是當我發現有時中文表達得不倫不類, 才驚覺我是否該重修了.

記得有一次去餐廳吃飯, 店家請了一個六人樂團現場表演. 回到家我大力推薦給我哥哥和嫂嫂.
" 那家餐廳好棒, 你們有機會一定要去!" 我興奮的跟他們說.
" 怎麼個棒法?" 哥哥問.
" 不但食物美味, 餐廳氣氛也很好, 更重要的是有...., 那個...." 我忽然語塞.
" 有什麼啦?" 他們準備要聽重點了, 我卻開始結巴.
" 有....那個叫什麼來著...." 我忽然想不出live band 要怎麼說.
"到底有什麼?!" 他們開始沒耐心了.
"就是有人在前面表演的.....喔! 活人演唱!" 我靈光乍現.
他們彼此互看一眼. " 妳們是在墳場吃飯嗎?" 哥哥給了我一個白眼.


又有一回去學校辦事情, 掌權的人不肯給我要的文件.
"我們被告知沒有上級的簽名不能給. 這是規定." 我模仿著那個人的口氣. 因為讓我白跑一趟, 實在氣不過, 回到家忍不住跟姐姐抱怨.
" 什麼規定? 他根本是拿著雞排當令箭!" 我脫口而出.
說完後, 一時之間覺得怪怪的, 可是又說不出那裡奇怪.
"我知道老美是很愛吃肉啦, 可是大概還不至於用雞排來擋人吧!" 姐姐斜眼看著我說.


有時候聽我那兩個女兒的中文,忍俊不住之餘, 我不得不也為她們捏一把冷汗. 有一回她們提到學校裏有個同學有點霸道, 後來那位同學要轉學之前, 老師要每個人在卡片上寫一句話.
" 我會想妳的, not in a good way!" 小女兒露出狡黠的笑容說.
" 妳真的這麼寫?"我有點驚訝的問她.
" 沒有啦, 我在我的頭裏這樣想!" 她回答.
我尋思, 怎麼會這麼說呢? 後來想到她可能是英文直接翻成中文, (  I am thinking in my head.)
另一天大女兒從學校帶回一張紙, 上面有用水果味道的筆寫的字. 她把紙捧到我面前, 說:" 媽媽, 妳把鼻孔放在這紙上面聞聞看." 有了小女兒的經驗, 我知道她也是直接英翻中. 但是為什麼要特別用鼻孔這詞呢? 原來是最近中文學校剛教了鼻孔的生字. 只是這麼生動的描繪, 聽起來不大優美.


前幾天母親節的時候女兒畫了兩張卡片給我. 大女兒在卡片的下端寫了一行字:" 祝您母親節快變!" 小女兒寫的是:" 我愛您很朵." 看來我們母女三人還有好長的一段中文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