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的味道

每個人身上都有獨特的味道. 我一直很好奇, 為什麼我們自己聞不出來. 如果幸運是體香還好. 但是別人說不出口的, 大都是令人難以啟齒的異味. 而且不同國家的民族也有屬於他們自己的體味. 我想這應該跟食物有關.

記得以前上班搭公車去紐約, 途中會經過韓國城. 早上的時候還好. 一到下班時間, 車子裏就會瀰漫著一股泡菜的味道. 而且男人比女人的味道還重一點. 也許我自己也喜歡吃韓國菜,所以對這味道不那麼反感. 但是當他們好不容易趕上公車, 在我旁邊大口喘氣的時候, 我的忍耐度就會急轉直下.


大一的時候,管我們那層樓的舍監是四年級的學長. 高挺的身材, 寬闊的肩膀, 笑的時候還露出一排潔白整齊的牙齒. 根本就是標準的陽光男孩. 每個下午他都會在宿舍前的操場上玩沙灘排球. 那揮汗淋漓的樣子讓所有女孩都為之瘋狂. 一天上完課回到宿舍, 走進電梯, 當門將要關的時候, 聽到一聲:" Hold it!" 跑進來那位帥到不行的學長. 原來他剛打完球, 也要上樓.


平常他身邊總會跟著一群同學, 或不同長相的女友.現在電梯裏只有我跟他, 我緊張到說不出話來. 當門一關, 忽然聞到他身上傳來一股味道. 我平常就不敢吃乳製品. 現在更是起司, 酪奶的味道一起出現, 再加上男性旺盛的賀爾蒙發出的汗水. 我只好屏住呼吸. 他看著我, 露出那一口完美無瑕的潔白牙齒, 我則報以一臉羞赧的微笑,好不容易到了四樓, 踏出電梯前, 他轉過頭來, 給我一個迷死人的笑容. 我也回給他一張漲紅的臉. 如果我們住的是十樓, 那我可能連呼吸都要停了.


自從開始去健身房, 每次上完課都會洗個澡才回家. 發現有些女人, 直接拿起吹風機把汗吹乾, 再噴上香水就離開了.難怪美國的古龍水市場永遠那麼發達. 因為美國人對味道也是很敏感的. 有一次到圖書館, 走到地下室, 發現一群美國太太擠在角落. 我看她們周圍還有四,五張空的桌子,以為她們是很要好的朋友一起來的. 就在我靠近她們的時候, 忽然傳來一股咖哩的味道, 轉過頭去, 坐著一個印度家庭. 怎麼說呢, 如果咖哩跟雞肉放在熱騰騰的飯上, 應該是很美味的一道菜. 但是如果食物的味道是從人體的毛細孔飄出來的, 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在美國久了, 不知不覺我也對味道敏感起來. 出門前習慣灑點古龍水, 就怕我剛剛煮好的麻婆豆腐會跟在我身上. 雖然還沒有人跟我說過我身上有什麼異味, 但是當我在跑步機上開始流汗的時候, 如果旁邊的人忽然走掉, 我就會神經兮兮的把鼻子靠近肩膀聞一聞, 然後開始想:" 是昨天晚上的炒米粉呢? 還是今天早上的綠茶豆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