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面子的男人

發現男人在人前，比較會擺樣子。一群男人在一起，常常把自己的經歷，說得一個比一個滄桑。說完人生經驗後，再比誰的體力好。等到單手伏地挺身比完了，再談談誰進醫院的次數多，連接到幾次病危通知書，都可以被他們說得津津有味。


好面子的男人，還帶著一個特性，就是臉皮薄。有次朋友請我去家知名的牛排舘，吃完後，我想家人應該也會喜歡那口味，於是訂了一桌九人的晚餐，浩浩蕩蕩的到餐廳集合。由於牛排館並沒有兒童餐，所以在場的三個小孩，一律點大人的份量。晚餐結束，三個小朋友果然剩下一半的牛排，還有附設的套餐，完完整整的躺在盤子裡。我看著那完好無缺的小點說：「打包吧！」爸爸和哥哥馬上反射動作的說：「難看死了！這麼一點也要打包！」媽媽和嫂嫂則是一臉的曖昧。如往常一樣，打包的任務都是由我包辦。後來發現，每次打包回去的東西，都是爸爸負責清光。「別浪費食物，我來幫你們解決。」他總是邊吃邊說。儘管那麼惜物，他還是跨不出在人前開口的那一步。哥哥看我招手請服務生的時候，小聲地說：「他們這兒的小餐包挺好吃的。」我聽懂了他的意思，於是在要求服務生打包的同時，請他讓我帶些小餐包回去。不愧是訓練有術的員工，笑容可掬地問我：「沒問題，請問要幾個呢？」再怎麼歐巴桑，我也無法開口跟他要九個小餐包。「呃…三個就好了…」我的功力顯然還不夠。服務員走了以後，哥哥還嘟噥：「三個怎麼夠呢？」結帳之前，餐廳送來九支筆和紙，請我們做問卷調查。哥哥寫完後，把筆往我這兒一推，「這筆挺好寫的，帶回去吧！」

有時候跟爸爸上街，看到路邊店家，端出烤得香香脆脆的鹹餅，給路過的人試吃。起先不知道，我還很不識相地問爸爸：「你不是喜歡那種餅嗎？要不要拿一塊？」他趕緊揮揮手拒絕。甚至當店員把試吃盤端到他面前時，他一副唯恐人家要跟他討錢似的，快速地走到對街。後來我問也不問，跑過去排隊。他站得遠遠的，像路人甲般的看著我，當我再跑回去遞給他那塊餅，他也默默地吃完。當然也有男人不那麼在乎面子。有次去朋友家玩，臨走前主人很慷慨地請大家把東西全部帶回家。當其他男人幫忙擡桌椅時，只有一個男人跟他的太太，擠在我們這群女人中，夫婦倆分工合作，一個裝主餐，另一個裝甜點。當其他女人沒辦法舉起一個過重的鍋子時，只見那男人，兩手捧起鍋子，將裡面的食物全部倒進他的盒子裡。

碰到太注重面子的男人，身旁的人就必須多擔待一點。看到朋友party 上的那位先生以後，想想這種厚臉皮的事，還是我來吧。尤其當只有婆婆媽媽們在的時候，男人們還是維持他們的面子就好了。